《馮夢龍·奶奶屬牛》注釋,意譯與解說

一官府生辰，吏曹^①聞其屬鼠，醵^②黃金鑄一鼠為壽。官喜曰：“汝知奶奶^③生辰亦在日下乎?奶奶是屬牛的。”

——《笑府》

【注釋】

①吏曹：官吏們。②醵(ju)：湊。③奶奶：舊時對女主人的稱呼。

【意譯】

一位官老爺過生日，他的手下聽說他屬鼠，就湊黃金鑄成一只鼠為他祝壽。這個官高興地說：“你們知道我的太太的生日也快到了嗎?她是屬牛的。”

【解說】

聽到此官說女主人是屬牛的，不知那些吏曹們是何感想?此官固然是貪，得鼠望牛，但那些吹牛拍馬、吹喇叭抬轎子的人豈不更是可惡。其一：他們助官貪婪。聽說官屬鼠，就鑄金鼠獻之，于是貪官就貪上加貪，得寸進尺;其二：飽其私囊。他們這份禮雖重，但決不會要自己掏腰包，必是大肆搜括，百姓受苦，說不定送禮只是一“鼠”，搜括早已一“牛”了;其三：掩其作惡。他們無法無天，但卻心無余悸，當官的即使不念他們的獻鼠之情，也要顧及自己的收鼠之短，不保他人，總要保自己吧。退一步說，上面檢查下來了，自己頂多受其小咎，當官的去吃大罪，誰叫他是官呢?誰叫他去收金鼠呢?如今聽說，此官還要牛，他們也許會大大得意的，因為由“牛”也就可以捕得“象”了。當然，如果當官的廉潔，拒金鼠而不收，這些小人們自然無隙可乘;若又能賞罰分明，即使小人們心存非份之想，行動上也就不敢妄作非為了。正因為如此，當官的廉政，除了百姓受益之外，當官的自己也受益非淺。

【相關名言】

迷于利欲者，如醉酒之人，人不堪其丑，而己不覺也。

——薛瑄

奉承不用花錢，但是絕大多數的人卻不自覺向奉承者付出巨款。

——英國·葉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