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敦儒《鷓鴣天》原文與歷代鑒賞評論
西都作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曾批給雨支風券,累上留云借月章。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
【本事】
周必大《二老堂詩話》:朱敦儒,字希真,洛陽人。紹圣諫官勃之孫。靖康亂離,避地自江西走二廣。紹興二年,詔廣西宣諭明橐訪求山林不仕賢者,橐薦希真“深達治體,有經世之才,靜退無競,安于賤貧。”嘗三召不起,特補迪功郎,后賜出身,歷官職郎官,出為浙東提刑,致仕居嘉禾。詩詞獨步一世。秦丞相晚用其子為刪定官,欲令希真教秦伯陽作詩,遂落致仕,除鴻臚寺少卿,蓋久廢之官也。或作詩云:“少室山人久掛冠,不知何事到長安。如今縱插梅花醉,未必侯王著眼看。”蓋希真舊嘗有《鷓鴣天》詞云:“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懶慢帶疏狂。曾批給露支風勅,累奏留云借月章。
詩萬首,醉千場。幾曾著眼看侯王。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住洛陽。”最膾炙人口,故以此譏之。淳熙間杭州教授湯巖起刊《詩海遺珠》,所書甚略,而云蜀人武橫詩也。未幾,秦丞相薨,希真亦遭臺評,高宗曰:“此人朕用橐薦,以隱逸命官,置在館閣,豈有始恬退而晚奔競耶。”其實希真老愛其子,而畏避竄逐,不敢不起,識者憐之。
劉克莊《后村詩話》后集卷二:朱希真舊有詞云:“詩萬首,詞千場。幾曾著眼看侯王。玉京有路終須去,且插梅花住洛陽。”后召用,好事者改云:“如今縱把梅花插,未必王侯著意看。”放翁自郎官去國,有五言云:“從今君看取,死是出門時。”晚以史官召,數月而歸。高九萬有《過南園詩》云:“早知花木今無主,不把豐碑累放翁。”種放、常秩亦然,凡人晚出皆誤,右軍至于誓墓,僅能自全。
沈雄《古今詞話·詞話》卷上:朱希真,名敦儒。天資曠達,有神仙風致。居東都日,作《鷓鴣天》自述云:“曾批給雨支風券,屢上留云借月章。”有朋儕詣之,聞笛聲自煙波起,頃之,棹小舟,與客俱歸。室中懸琴、筑、阮咸之屬,籃缶貯果實、脯醢,皆平日所留意者。
【匯評】
吳世昌《詞林新話》:自然純熟,古今罕匹。
【附錄】
劉克莊《鷓鴣天·腹疾困睡和朱希真詞》:前度看花白發郎。平生痼疾是清狂。幸然無事汙青史,省得教人奏赤章。游俠窟,少年場。輸他群謝與諸王。居人不識庚桑楚,弟子誰從魏伯陽。
【考證】
詞序中的“西都”即指洛陽,此詞當作于宋徽宗宣和末。又據周必大《二老堂詩話》、劉克莊《后村詩話》及其和詞,朱氏詞中“酒千觴”之“觴”字似應作“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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