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庭垂橘柚　古屋畫龍蛇

【本書體例】

【原文】：

禹廟

禹廟空山里，秋風落日斜。

…………… ……………

云氣生虛壁，江聲走白沙。

早知乘四載，疏鑿控三巴。

【原文作者】：杜甫

【原文出處】：

——《全唐詩》卷二百二十九，中華書局1979年2489頁。按：第五句“生虛”一作“噓清”。

【詩話】：

1006 “荒庭垂橘柚，古屋畫龍蛇”，“錫飛常見鶴，杯渡不驚鷗”，杜甫用事入化處。然不作用事看，則古廟之荒涼，畫壁之飛動，亦更無人可著語。此老杜千古絕技，未易追也。(明胡應麟《詩藪》內編卷四)

注：杜甫《題玄武禪師屋壁》：“何年顧虎頭，滿壁畫瀛州。赤日石林氣，青天江海流。錫飛常近鶴，杯渡不驚鷗，似得廬山路，真隨惠遠游。”(全227)

1007 作詩用故實，以不露痕跡為高，昔人所謂使事如不使也。盛庶齋(如梓)謂杜詩“荒庭垂橘柚，古屋畫龍蛇”，皆寓禹事，于題禹廟最切。……(清顧嗣立《寒廳詩話》)

1008 宋時士大夫為王氏之學者，務為穿鑿，有稱杜子美《禹廟》詩“空庭垂橘袖”，謂“厥包橘、柚、錫貢”也；“古屋畫龍蛇”，謂“驅龍蛇而放之沮”也。予童時見此說，即知笑之，語諸兄曰：信如此，則杜公之詩何殊今佛寺壁畫觀音救八難、善才五十三參，關侯廟壁畫五關斬將、水淹七軍耶?諸兄為之渠軒。(清王士禛《香祖筆記》。見清張宗楠輯《帶經堂詩話》卷二十七《笑枋類》)

注：“厥色”句見《尚書·禹貢》。

1009 死典活用，古人所貴。少陵《禹廟》詩：“空庭垂橘柚，古屋畫龍蛇!，橘柚、龍蛇用禹事，如此點化成即景語，甚妙。(清施補華《峴傭說詩》十七)

1010 杜甫《禹廟》：“禹廟空山里，秋風落日斜。荒庭垂橘柚，古屋畫龍蛇。”三四，孫萃老云“苞橘柚，驅龍蛇，皆禹事。”愚按：妙在只是寫景，有意無意。(清浦起龍《讀杜心解》)

1011 廟觀詩以《禹廟》為第一，略用橘柚、龍蛇貼禹事，遂覺江聲云氣中，如對黻冕來臨一代王者。(清劉風浩《杜工部詩話》)

1012 首二秋至禹廟，三四廟中之景，五六廟外之景，末乃因禹廟而溯禹功。孫莘老曰：貢橘柚，放龍蛇，皆禹事，公見此而有感也。黃注：壁間噓云氣，沙上走江聲，二句倒裝，能寫出山水之險峻，故下接以疏鑿三巴之語。禹乘四載以治水，向時早已知之，今親至三巴，而見其疏鑿遺跡也。疏主江言，鑿主山言，控則引水而往。黃注：秋風記時，三巴記地。胡夏客曰：只一水涯古廟耳，寫得如許雄壯。(清仇兆鰲《杜詩詳注》卷十四)

1013 此賦忠州禹廟也，移動他處不得，只此四十字中，風景形勝，廟貌功德，無所不包。其局法謹嚴，而氣象弘壯，讀之意味無窮。宋延清《禹廟》詩用五排揚厲，而語帶寬浮。秦少游《禹廟》詩用七律鋪張，而詞少精警。故曰：他詩雖大而小，杜詩雖小而大。(清仇兆鰲《杜詩詳注》卷十四)

詩話另見 11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