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停電了,這給整個宿舍區帶來了一陣陣的騷動,但馬上又都平靜下來,寂靜得使人忘卻了自己。此刻,盡管人們對著美味佳肴剛剛開始消受,盡管“齊天大圣”在電視屏幕上突然隱了形,盡管一篇篇錦繡文章剛下筆,盡管一張張宏偉藍圖正在描畫,但所有的人都很平靜,因為他們有法寶來承受這一切。“忍耐”就是這法寶。
半小時過去了! 家屬院里仍是一片寂靜。有的人家傳出輕聲的對話:“怎么還沒人去修?”“哎呀,再等一下嘛。”又過了一會兒,開始有人“吱呀”打開了門,接著有幾個人走了出來,都湊在一塊兒,在電表下摸索著,但誰都忘了拿支電筒來。天上繁星閃爍,卻愛莫能助。
有人輕輕敲響別人的門,門開了,只看到一個影子,“對不起,王工,有電筒能借用一下嗎?”“對不起,沒有。”門合上了。大家都是彬彬有禮。
終于,有人送電筒來了,兩三個人擠在電表前,發現保險絲斷了。又是好一陣商量,終于有人慷慨獻出了新的保險絲。霎時間,家屬院重新大放光明。“齊天大圣”又開始摘桃子吃了;飯菜涼了,但仍不失風味;藍圖又在完成之中……大家都很高興,似乎一切沒發生過。
電當然還會停,人們也當然還可以再“忍”!
(張勁松)
【評點】
作者善于捕捉日常生活中值得深思的現象,這個現象,已習以為常,但一經點明“示眾”,就會給予人們以震驚,覺得那么不正常,不協調。作者風趣地從容地記敘了在宿舍區我們對“突然停電”的心安理得的“忍耐”。突然停電,正常的生活突然“停頓”,但人們平靜,活動的節奏是那么緩慢。記敘中,有些語句,信手拈來,卻內涵豐富。“怎么還沒人去修?”如果人人都把自己排除在外,那么真的是“沒人”的了。事已關己,卻仍高高掛起,麻木!“‘齊天大圣’又開始摘桃子吃了。”語出雙關,揭示出有些人等待坐享其成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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