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砒霜到尼古丁

一條蜈蚣擺在你面前，你敢吃嗎？中醫認為：“蜈蚣入藥，不但可以吃，而且還能治病……”其實，許多中藥都有毒性。砒霜和水銀是有名的毒藥，雄黃、烏頭和附子等，也有毒。

法國文藝復興時期的醫師兼藥劑師帕阿蘇認為，藥物的毒性在于劑量。其實，任何物質都有一個致死量。例如，科學家在研究猝死于馬拉松比賽的運動員之后發現，死因竟是“水中毒”，就是大量的飲水稀釋了人體血液中的電解質含量，從而導致肺和腦積液。

帕阿蘇的觀點，有助于我們擴展藥物開發的思路，那就是在“毒藥”中開發新藥。以下便是幾個實例。

幾百年來，砷化物都是人和動物殺手。但砒霜或白砒的三氧化二砷，不但內服能治療瘧疾和肺部有寒邪的哮喘，而且外用還能治療瘡毒，清除腐肉。德國藥物學家歐立希發明的著名藥物“606”和“914”，它們都是有毒的砷化物，但它們可以用來治療梅毒。

科學家還發現，三氧化二砷對于致命的血液腫瘤即急性早幼粒細胞白血病有顯著療效。于是讓它再立新功，在對56例病人的治療中，有1/3的病人用到了致死量，結果不僅無一例死亡，反而有87%的患者得到了明顯緩解，兩年生存率達到了50%。

“當初在進行治療時，我們心里都很害怕。沒想到我能和正常人一樣活到現在。”加拿大年輕患者安娜說，“這樣顯著療效簡直就是上帝恩賜，從2000年到2003年，我病情一直處于緩解狀態。”

主持這項研究的羅伯特教授激動不已地說：“這是一個了不起的突破，它使我們對砷化物有了新的認識。”

用百分之幾盎司的肉毒桿菌毒素，就可以毒死100萬人，而1盎司才約合28.35克，因此它是殺傷力最大的生化武器之一。但它同時又是一種應用最廣泛的藥品，包括它的常用劑型。這種被提純的毒素含量，是致死量的1/70。它最初只用于治療不可控制的眨眼，而現在已廣泛應用于40余種疾病的治療，從腦癱和帕金森等致殘疾病到面部皺紋和多汗等非致命疾病，它都可以大顯身手。2003年的研究發現，它對緩解精神分裂癥還有顯著效果呢。

吸煙有害健康。煙中的尼古丁可以使人的神經和心理依賴成癮，1/100盎司的純尼古丁就可以致人死命。但尼古丁卻能使人的注意力集中并改善記憶的功能。

佛蒙特藥學院的臨床神經學家布魯斯說：“尼古丁使神經系統保持健康，它是良好的精神藥物。”一定劑量的尼古丁緩釋片，可以有效改善老年癡呆癥病人的癥狀，使他們的記憶力和注意力得到強化。這些人缺少乙酰膽堿。尼古丁還是患“Tourette”綜合征兒童的福音，這種病與多巴胺分泌過多有關。當給患“Tourette”綜合征的孩子服用含尼古丁的片劑后，他們的抽搐和不良情緒都有所改善。尼古丁甚至有助于患精神分裂癥的病人穩定情緒，讓他們從徹底的絕望中擺脫出來。

借助于現代科學，我們對有毒藥物的認識越來越清楚了，尤其是，對它對人類有益的方面有了新的了解和發現。這些新發現，還可以幫助我們理解量變質變規律和事物都有兩面性的哲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