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童話《[俄國]烏申斯基·狐貍與奶罐》鑒賞

[俄國]烏申斯基

有位農婦到地里收割莊稼來了。她把一個盛著牛奶的罐子藏在灌木叢的后邊。狐貍偷偷走近了罐子，并把腦袋鉆進罐口，舔著牛奶，最后把罐子里的奶喝得一點不剩。

狐貍吃飽了，該溜走啦。可是，事情有點不妙——它的腦袋怎么也不能從罐子口里拔出來了。狐貍只好一邊走著，一邊用頭頂著罐子搖晃，說：

“得啦，小罐子，不要再同我開玩笑吧，快把我放出來。可愛的小罐子，你別再鬧啦。親愛的，不要再淘氣啊。鬧一陣子已經夠了啊。是的，得了吧!”

不管狐貍怎么甜言蜜語，怎么用盡辦法，罐子始終沒有理會它。于是，狐貍生起氣來，又說：

“你等著吧，你這個該死的壞東西。你一點面子都不顧嗎，一點榮譽也不要嗎?好吧，我得把你淹死!”

于是，狐貍跑到了河邊。它把罐子投下河去。罐子往下沉，沉到水底里去了。當然嘍，狐貍也跟著一起沉下去了。

(韋葦譯)

大凡童話作家寫狐貍，更多的是表現其聰明、狡猾的一面。而俄羅斯作家烏申斯基的《狐貍與奶罐》，獨辟蹊徑，為我們描繪的是一個愚不可及的狐貍形象。

這是一只饞嘴的狐貍，它窺見地里收割莊稼的農婦把一個盛著牛奶的罐子藏在灌木叢的后邊，于是乘隙而入，把腦袋鉆進罐口，將罐子里的牛奶喝了個精光。

作者在這里巧妙地設計了這么一件道具：罐子。妙就妙在罐子的入口小、肚子大。狐貍的腦袋鉆進罐子后，可以隨心所欲地舔盡罐子里的牛奶，可是再想將腦袋從罐子里拔出來就不那么容易了。腦袋困在罐子里的狐貍，兩眼一抹黑，心情何等焦急，可越是急吼吼越是不能如愿，最終還是沒有把腦袋拔出來。這個情節是可信的。童話最絕之處乃是腦袋困在罐子里的狐貍的所作所為，詼諧可笑，令人忍俊不禁。狐貍先是對罐子甜言蜜語，稱它是“可愛的小罐子”，叫它不要淘氣，放自己出來。眼看罐子對自己的好言相勸毫不理會，狐貍生氣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形成了故事的高潮。狐貍氣急敗壞地詛咒罐子是個“該死的東西”，聲稱要將罐子淹死，令人不可思議的情景真真切切地呈現在我們眼前——

于是，狐貍跑到了河邊。它把罐子投下河去，罐子往下沉，沉到水底里去了。當然嘍，狐貍也跟著一起沉下去了。

一向足智多謀的狐貍急火攻心而失去理智，竟然作出了這樣一個愚蠢的舉動。它的本意并不是想和罐子同歸于盡，但結果是，漸漸灌滿河水的罐子拖著狐貍一起沉入了河底。這樣的一個昏招斷送了它的性命。

這篇童話短小精悍，尺幅之地，陡起波瀾，是妙想天成的佳制。

(戴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