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走不可的彎路
在青春的路口,曾經(jīng)有那么一條路若隱若現(xiàn),召喚著我。
母親攔住我:“那條路走不得。”我不信。
“我就是從那條路上走過來的,你還有什么不信?”
“既然你能從那條路上走過來,我為什么不能?”
“我不想讓你走彎路。”
“但是我喜歡,而且我不怕。”
母親心疼地看我好久,然后嘆口氣:“好吧,你這個倔強(qiáng)的孩子,那條路很難走,一路小心。”
在人生的路上,有一條路每一個人非走不可,那就是年輕時候的彎路,張愛玲這段《非走不可的彎路》反映大多數(shù)孩子的內(nèi)心想法,也包括我,永遠(yuǎn)在父母的庇護(hù)下,不去走一走,闖一闖,怎能長大呢?
童年,是大樹剛剛冒芽兒的階段。這時的我,是爺爺奶奶疼愛的孫女,惹父母生氣的淘氣小姑娘。正因為天真無忌,對未知的事物都有著濃厚的興趣,沒什么任何的思索,就去探尋,探尋那一條成長的路,吃到苦頭,才明白這條路不好走。
在南北交接地帶有這樣一個地方,這里有著陶淵明筆下“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的田園風(fēng)光,自幼生活在這里,熱愛這里的山水,熱愛這里的淳樸民風(fēng),熱愛這里的生活。我不似其他女孩安靜內(nèi)斂,而是有著男孩子的活潑頑皮。喜歡和男孩子打成一片,和他們一起爬樹,偷摘人家的杏兒桃兒,常常被追著打,幸虧每次跑得快,不然少不了一頓打,但回家后也躲不了大人們一番責(zé)罵,細(xì)細(xì)想來,蠻有意思的。
適逢周末會和小伙伴們?nèi)メ烎~,像這種耗費(fèi)時間、精力的事,對小小年紀(jì)的我們,實在經(jīng)受不起。過不了多久,就開始搗亂,向湖里扔小碎石,比比誰扔的最遠(yuǎn),旁邊釣魚的人將要上鉤的魚,在我們的搗亂下嚇得都溜走了。見形勢不妙,趕緊撤了。
閑暇有趣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到了快上初中的年紀(jì),同齡的小伙伴陸陸續(xù)續(xù)去了城市打工,到最后就剩了我在這里,每每聽他們道說自己的城市生活,可以自己賺錢,買自己喜歡的東西,羨慕不已,好奇那個未知的地方。晚上,墻上鐘表已經(jīng)指向十點(diǎn),我平躺在床上,思緒久久不能平靜。一種想去城市打工可怕的念頭在我的心里萌生,而且愈來愈強(qiáng)烈。我明白,這念頭源于白天聽小伙伴講述城市打工生活的事。
最終,我實屬按捺不住,躊躇不安地來到媽媽的房間,吞吞吐吐地說出了這件事,意料之中的是媽媽不愿意我去,而且勸說我:“去城市打工這條路行不通,在外打工很辛苦,長大之后你就會明白。你一個人太小,在外游蕩不安全,聽媽媽的話,在這里好好上學(xué)”。我這個年齡正值年少輕狂,像被囚禁的野馬般桀驁不馴,想逃出這片土地,去往未知的地方。哪能明白媽媽一番話的含義。
若聽了媽媽的話,在農(nóng)村好好上學(xué),度過愉快的初中三年,努力考上縣里好的高中,未來的生活一片光明。
可是我多么倔強(qiáng)啊!“我不想繼續(xù)上下去了,我就要去城市打工”對媽媽堅定說道,我就是從這條路走過來的,媽媽擔(dān)心你,打工生活不容易。媽媽拿我毫無辦法,怕我想不開,就只好讓步,先讓我去體驗,暑假就跟著爸爸去了城市打工。乘著工農(nóng)車抵達(dá)城市,城市道路兩旁的樹郁郁蔥蔥,隨風(fēng)搖曳,人行道是用紅白相間的瓷磚鑲嵌而成,干凈整潔,剛開始對城市車水馬龍般的景象所震撼,從未見過如此美的景觀。隨后,進(jìn)入到爸爸工作附近的商店,從此刻起,開始了我的城市打工生活。之后,爸爸忙于工作,很難顧及我,再加上失去媽媽這所避風(fēng)所的庇護(hù),只能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逛街,一個人看電視,做什么都一個人,少了家人的陪伴,時常感到有些孤單。還不到半個月,我就覺得打工生活枯燥無味,干活,睡覺,每天都重復(fù)同樣的生活,店友們在談?wù)撛掝}時,也只默默在一旁聽著,卻不知道談?wù)摰氖鞘裁础H粼诩抑校藭r應(yīng)當(dāng)是溫情一片,現(xiàn)在我卻在外游蕩。
我承認(rèn),我想家了,想爺爺奶奶了,想媽媽了,想念原來上學(xué)的時光。理解了媽媽當(dāng)初一番話的含義。
在成長的路上,有一條非走不可的路,那就是年輕時候的彎路,明知前方道路崎嶇坎坷,也非要去試一試,走過之后,才明白這條路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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