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
垂柳輕舞霓裳,低吟淺唱著挽留;殘陽淌血嫣紅,靜默無聲地悲痛。
一長亭,又一短亭??v知時辰已過,卻也都無聲,仍是前行,送一程又一程。
刻意放緩腳步,也終究不能阻擋那一刻的到來。心有千般不舍,卻只是堵在喉頭,發出不成句的哽咽與啜泣。告誡自己要堅忍,淚水卻依然盈滿了眼眶,無聲地滴下,打濕新換好的衣裳。到最后只剩下斷腸的沉默,心碎的寂靜。
那人輕輕舉起了手,又隨即被攥住,執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你輕輕地搖了搖頭,眼中只有不舍,雖然沒有說一個字,但全都是懇求的味道,像淚水那樣又酸又苦澀的味道。
過去的時光有多歡快,如今的離別就有多痛苦。還記得上一年七夕時,對牛郎織女一年卻只能相見一次的談笑,當時只是感到滿滿的幸運和幸福,卻從未想過竟也會到同樣的境地啊。
時間已經很晚了,那人終于是狠下了心,決定離去。你抓住了他的衣袖,可被他掙脫了。淚水終于是再也忍不住了,漫過理性的堤筏,毫無顧忌地沾濕了衣襟。試著去擦,卻好像越擦越多一樣,最后也終于放棄了,放聲哭了出來,聲音沙啞得讓自己驚異,卻又更感到悲傷。
那人毅然轉身而去時,其實也流下了淚水。但他還是走著,這似乎很絕情,但是他知道,就這樣拖延下去,對誰都是一種殘忍。他就這樣走著,可當那哭聲傳入耳朵時,他也控制不住了,轉過身沖回來,將你抱在懷里,對著天空發出嘶吼,甚至咆哮。
這個時候,連哭的力氣也沒有了。雙眼通紅地喘息著,已經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只有不成聲的嘶啞。兩人就這樣互相依偎著,癱坐在原野上。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慢慢起身,用微弱但堅定的聲音說,他會回來的。你只是點了點頭,沒說什么,。你知道日后再次相見機遇的渺茫,可人啊,總要給自己一絲希望去追求,一個理由去相信,一個約定去遵守。即使那是自欺欺人的謊言,是飲鴆止渴,可也能暫時醫好此時的心痛,能填補上他離開后心上的空缺。
你就這樣看著他,看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回眸,看著他漸漸地走遠。你的臉上是帶著笑的,那是沒有希望的希望,悲傷的喜悅,苦澀的甘甜所混合的啊。心里缺失的那一塊似乎有某種東西流了出來。你一邊笑著,一邊淚流滿面??粗哌h,遠到再也看不見。
這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時光。
沒有人唱著離歌,也不需要有離歌。離別,就是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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