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所謂苦趣,究竟是失敗者的心理慰籍,還是成功者的獨到品格?一切想必早有定奪。
——題記
《莊子o大宗師》中記載了一個耐人尋味的故事:子輿天生丑陋:駝背、隆肩、頸脖朝天,一日,他蹣跚地來到井邊,借井水照看自己,不禁慨嘆:“哎呀!造物者竟把我生得如此屈曲不伸!”一旁的子祀問:“你厭惡自己這樣子嗎?”子輿哈哈一笑,答:“不啊!假令造物者將我的左臂變為公雞,我便用它來報曉;假令造物者將我的右臂變為彈弓,我便用它打斑鳩烤熟了吃......生命的獲得是因為適時;生命的喪失是因為順應。而不能自我解脫的原因,則是受了外物的束縛,因此我又怎能厭惡自己的樣貌呢?”
按常理講,世人皆愛美,生得如此粗鄙之相,心中難免苦悶惆悵。而莊子卻細品苦難,用精神這匹駿馬馳騁思想的王國,奔走在人生自由的草場,從相陋之苦中品出了解脫之樂,釋放出自己皮囊下深邃的思想,終成一代宗師。
無獨有偶,遠在古希臘也有一位善找苦趣的好手——大哲學家第歐根尼。在一次航海途中,他不幸被海盜擄獲,很快便被作為奴隸帶去拍賣,當被問及他能做些什么時,他竟帶著自信的微笑回答:“管理人,而且恐怕那位先生很需要我。”于是,他被賤賣給了那位衣著華麗的人,成為“奴隸”后,第歐根尼不僅將主人的家管理得井井有條,還將那家的孩子教得德才兼備,由此獲得了全家人的尊敬。
何為讀書人之樂?無非精神之獨立,思想之自由,靈魂之高尚,身為奴隸又如何?地位低賤又如何?迪歐根尼細品苦難,為自己贏得了他人的尊重,從奴隸之苦中品出了靈魂高尚之樂,點亮了自己的人生。
又盲又聾又啞的海倫o凱勒感嘆“世界如此美好!”;黃霸與夏侯勝獄中“以書為樂,面無憂色”;愛迪生面對實驗室的廢墟笑談“消除以前的謬誤和過失”; 顏回深居陋巷仍“不改其志”……光明背后必有一段辛酸陰影,黑夜身前必有一片燦爛晨曦,太多太多的偉人用親身實例向我們證明:唯有嚼出苦難之趣味,方能綻放人生之真彩;唯有細品人生之苦難,方能成為人生之勝者。
苦趣,就是成功者的獨到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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