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之巔

中牟一高2001班 朱啓華

薔薇谷的姑娘可否看看高山之巔的模樣？ ——題記

“蕩胸生層云，決眥入歸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這幾句詩時常回蕩在山谷之間，催開一朵朵發著香馥的薔薇花，鋪滿了整個山谷，紅的、白的、粉的......和著詩綻著迷人心的臉。念詩的姑娘一襲白裙綴在這爛漫山花中，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薔薇，可她卻偏偏仰望著高山之巔上的幾根勁草。姑娘說，她想看看高山之巔的模樣。

這山谷，大家都叫它薔薇谷，而這姑娘，就住在這里，住在這薔薇谷的山谷邊。姑娘她就如一朵白薔薇，未來的路有多漫長，未來的坎坷有多少，未來的競爭有多強，她全然不知。她只知道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很美好；只知道在薔薇花中穿行，追著鳥兒讓自己的心里樂開花；只知道尋找自己喜歡的白薔薇，將它們擷取回家，讓自己陶醉在夢幻一般，她有時還會將這讓自己著迷的花插上頭發，照著鏡子，然后笑嘻嘻地望著鏡中人。姑娘更喜歡躺在薔薇花中，看著高山，憧憬著未來。

這姑娘練得一手好琴，繪得一手好畫。總之，看起來很有才華。姑娘會用色彩勾勒春天，會用音符譜出薔薇花開的季節。于是，薔薇谷越來越美，她也越來越似那朵白薔薇。

可不知何時，姑娘突然變了。她嫌這曾讓她著迷的薔薇花香太過于濃郁影響了她的思緒；她嫌這蜜蜂的嗡嗡聲擾亂了她的琴聲；她嫌這薔薇的顏色太過于鮮艷，破壞了她畫的恬靜。恍惚間煩惱的姑娘瞥見了高山之巔上的幾根勁草，接著一種強烈的欲望侵占著她的心，她不想做人人口中所謂的白薔薇，而想做那幾根不被理解的勁草，屹立于頂峰，看高山之巔的模樣，感受“一覽眾山小”的境界。

可是姑娘知道，現在的她無法站在高山之巔，為何？因為她的琴還未達到高山流水的境界，不能彈出世間的絕響；她的畫還未達到能用丹青墨色點綴滄桑大地、黃土孤墳的氣魄。她不能在高山之巔上展現出最好的自己，姑娘她不甘心。知道的人說她傻，幾根草怎能媲美薔薇？姑娘笑笑，無言，但她清楚自己是想去高山還是想留在這谷中。

仿佛一夜之間，姑娘長大了許多。她用一扇門隔開了世界，忘記門外的薔薇谷，忘記薔薇谷外的世界。她白天作畫晚上練琴，休息的時間越來越少，但一天卻比一天過得充實。姑娘知道:只有經歷地獄般的磨煉，才能煉出創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過血的手指才能彈出世間的絕響。唯有伴隨痛苦，才能看見最美麗的自己，為高山之巔。

十指的繭磨了又長，手指越發有力量；畫板的墨痕越來越深，畫紙蓋住了半邊天，如朝霞般絢麗。那音符譜成的無詞曲飄蕩在山谷中，如一股春風使整個山谷的薔薇全都綻放，薔薇谷仿佛只有春天。姑娘卻不在乎這些，似乎除了高山之巔，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須臾。姑娘說，即使這樣，高山之巔仍離她很遠，她還需要三年的時間去改變自己，努力變得像高山之巔上的那幾根勁草一樣，堅韌勇敢， 才能看那高山之巔的模樣，才能站在高山之巔上“一覽眾山小”。

飄蕩在薔薇谷中的無詞曲漸漸消散，夜風舞在薔薇叢中，小屋里的姑娘睡了......

朦朧中，姑娘似乎看到了三年后的自己站在高山之巔在向自己招手，看到了三年后的自己沒有變成初衷的勁草，而是變成了那高山之巔上的唯一的一朵白薔薇。

熟睡的姑娘笑了，喃喃地說著夢話。山谷里又蕩起了詩，“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滿谷的薔薇和著詩祝福著那說要去看看高山之巔模樣的姑娘，那如同白薔薇般想變成勁草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