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地記
洛陽府治,時謂之花都也,環(huán)郭皆山。刻露清秀,風霜初上,始知夏時既盡。予乃偕親一二,次白云山中。山居湫漻,心朗然也。
千嶂里,一望空闊。或?qū)鋶朐茙p,或疊翠隱幽徑,其狀百也。予遂行入岠,于時飛鳥驚出嵐岫,其鳴渺也。石階蛇行,暗草重重。方行百二十步,寒意初臨。但聞璇璣相擊,其聲瑯瑯然。友曰:"至瀑也。"度林罅,瀑見。湍然行青壁間,雖無壺口之險,黃果之偉,然石罅迸泉,瑩然至清。予坐欹一石上,留影以念行。至水濺衣襟,友欲折反,余行重返林道,回望之,嵐翠盡出也。
夜不能寐,乃卷簾而私出。月影闌珊,移步轉(zhuǎn)閣,欹欄見林,秋蠹聲起。天見闌干,云門聞笛。始驚覺此乃昔年所見,但無舊人倚欄者同行。
不知故景如舊,但道空山微冷。巊冥郁茀,悄愴幽邃。瀟然行之,然不盡歡。秋闈將至,廿三入京。海運何同鯤化?風帆何入鳥飛?鐵甲猶寒。
乍然起行,實乃南云一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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