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夢歸處,只恨太匆匆”每當我們熟睡時,那個人就會悄悄地潛入我們的夢境,而當我們醒來之后,他卻只剩下一道背影,留給我們去追逐。
——題記
飛機將要起飛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坐到了位置上,這是開往馬來西亞的航班,他要去那里談一筆生意。
這時,一位老人緩緩地做到了他的旁邊,他注視著這位老人,老人的頭發已經花白,額頭上布滿了被歲月碾過的痕跡。老人的臉上有一道醒目的傷疤,他清楚地記得那是父親在文革時為了保護自己而被紅衛兵打傷的,那雙粗糙的大手啊,父親正是用它撐起了整個家庭,想到這里,他不禁回憶起自己與父親的點滴。
在他小的時候,他的母親就因病去世了,只剩下他與父親相依為命,那是父親就算再忙也會準時去學校接他,為他準備簡單卻可口的飯菜。那溫暖的小窩,那嶄新的衣服都是父親給予的,當時他覺得沒什么,可如今想起來,父親為自己操勞得太多太多了。記得那時候,春天,父親會陪他去田野上放風箏,他在前面大聲叫喊著奔跑,父親便在后面追趕著,累了就坐到田野上休息,有時春風會調皮地鉆進父親的懷里,因為那里是最溫暖最安全的地方;夏夜,他與父親坐在庭院里,父親會給他講述牛郎織女和北斗七星的故事,他靜聽著古老銀河中流淌的傳說;秋天……父親陪伴他度過了那快樂的童年。
18歲那年,他很爭氣地考上了省里的重點大學,當父親看到錄取通知書后,激動得流下了眼淚。從那以后,父親晚上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當他得知父親是為了供他上學而拼命打工時,他哽咽得說不出一句話;當父親因為過度勞累被送進醫院時,他發瘋似的奔向醫院,緊握父親的手,哭得泣不成聲,他發誓一定要讓父親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畢業后,他有了自己的公司,事業越做越大,但他與父親見面的機會卻越來越少,電話成了唯一的溝通工具。他成了中國屈指可數的富翁,他給了父親無微不至的物質保障,但當父親讓他回家吃一頓飯時,他卻總是身處外地,身不由己。
他打算借此出差的機會好好地陪一陪父親,彌補一下深藏內心的遺憾,陪父親逛逛他一直想去的地方,聊聊他童年歡愉的時光,再聽父親講一遍牛郎織女星的故事……
隨著飛機低沉的著陸聲,把他從回憶的幻境中驚醒,看一看身旁的老人,那張面龐竟如此的陌生,當他打開手機時,看到備忘錄中發來的提醒:“下周三,父親的忌日”。
這不過是一場夢,一場醒著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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