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

天是從昨天下午三點多開始陰的。

你說希望今天是個晴天。又是這種機會渺茫的事情。我并沒有告訴你天氣預報今天下雨，因為天氣實在是太難預測了。

我在路上買了一杯奶茶，你說過陰雨潮濕的天氣里，奶茶能讓人在灰色中閃光。機場里太多太多的人，晚上機場更顯疲憊，大家對一切都是匆匆一瞥。我找了好久終于找到你，你在看自己的書，腳似乎在打著某首歌的節拍，我沖你打招呼。“今天不是晴天啊，希望一會不會下雨，飛機不要晚點。”這是你說的第一句話。這個世界上的天氣實在太令人捉摸不透，我只知道我也希望一會不會下雨。我把奶茶給你，你笑著推給我。說剛喝完一杯，飛機也不讓帶。

“你明天早上也許能看一場日出呢”我在沒話找話。我想到我們在清晨一起坐在湖邊石頭上，看晨光一片一片的落到湖面上，風吹過來，閃動的耀眼；我們也曾迎著浪漫星河在山頂靜靜等太陽照化云霧，你總是喜歡在我身邊輕輕哼歌，久而久之，我心里竟也有了那首歌的譜子。“萬一是陰天還下雨呢”你問我。陰天？下雨？那時候我們只能從山頂落荒而逃，跑到半山腰的亭子里躲躲雨，你總是喜歡看下雨，喜歡雨水漫過城市好像身心都被清洗干凈了。我注意的是漫山遍野被雨水洗刷過得清新，但“你一回頭，這遍野山色青峰，竟失了顏色。”

“我問你話呢”你望著我說。我從回憶中出來，對你笑笑。“你這一路遇到的都會是晴天”雖然天氣難預測，但一定都是晴天。你開始收拾行李，我知道你真的要走了。“奶茶真的不喝了？”“不喝啦，我真的沒法帶上飛機。”我苦笑。“再見”

“再見。”

從機場回家，城市霓虹閃爍，車水馬龍，越這樣，城市的人就越顯孤獨。回到家，奶茶還在手中，坐在桌子前，翻到了你的一本書摘，里面有我放的書簽，一朵因你而陷落的玫瑰。過往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輕而易舉的出現，舊事物完整或殘缺，都想讓我去回憶。你記得還有一些隨筆，在古城中，在雪山上，在森林中，有晴天，有陰天，也有下雪的日子，我對于這一切的感覺又是那么真實炙熱。這個時候，我能知道，我所有的感情都屬于你。我現在內心空蕩蕩的，但還有什么東西在來回敲擊，空空的回音來回蕩起。我耳邊開始響起你常哼的那首歌。

窗外的暴雨開始下了，我不能睡著，只能獨自忍受這漫漫長夜。不由自主的去哼那首歌，

看著黎明逐漸出現在我眼前，我按下了暫停鍵。

你到的城市是晴天，希望你獨自一人也看了很美的日出。

往后，各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