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遠處的硝煙,黑壓壓的一片。
大地辨不出了顏色,是身在何處?
垂淚地聽,那“嗚嗚”的調(diào),
裹著傷感襲來,這是什么?
對了,是被遺忘的離歌......
島
“折木!折木在嗎?”
“行了行了,大清早的,那么急干嘛?”折木駿揉了揉迷離的眼,一臉怨氣地打開了門。
“又睡過頭了?你看你,眼睛都腫成燈泡了?!?/p>
“我什么時候起來要你管嗎?好了,有什么事,請你快講?!?/p>
鈴木合子看著折木快要生氣的樣子,笑了。沒錯,這是她喜歡的人。
“你呀,就不能有點男人的胸懷。噥,看看這是什么。”
折木搖了搖腦袋,這才發(fā)現(xiàn)她手里一直拿著一個暗黃色的牛皮紙袋,上面有他學校的名字。
折木一眐,眼睛里有了神色,他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不會吧?”
......
“折木駿!折木駿!快起來,敵人上來了!”
折木駿一驚,張開了幾乎黏在一起的眼皮,扭頭看向洞口。炮彈炸開的泥土石塊不時的鉆進洞內(nèi)。
“他媽的,又來了!”折木駿給了自己一巴掌,扛著槍沖了出去。
他不知道這是第幾次重復這樣的動作了。沒日沒夜的戰(zhàn)斗讓他丟了神,他困,他渴,他緊張了幾個月的神經(jīng)像要斷了的弦,再也松不掉了。
美國大兵涌上了山頭,一浪接著一浪,拍打著脆弱不堪的陣地。
“折木駿,給老子打起精神來,別......”
“砰!”一發(fā)子彈射進了隊長的頭顱。
折木駿看著腦袋被打穿的隊長,看著他倒在地上,面無表情的。
他扭過頭來,瞄準了目標,扣了扳機。
......
白云染上了血,戰(zhàn)斗結束了。
美軍迫于天氣,只得暫時放棄進攻。小島上的日本兵,有了茍延殘喘的機會。
折木拖著僵硬的軀殼,一點一點地挪進了洞穴。他找了個比較干的地,坐了下去。
洞里靜的出奇,誰都不想講話,誰都沒力氣講話。
折木閉上了眼,睡著了
......
“我、我被錄取了?”
“沒錯,哈哈。恭喜呀,高材生?!?/p>
“哦。”
折木努力挺著,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行了,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嗎?”鈴木看著不自然的折木,又笑了。
折木看著她溫柔的嘲笑,在陽光下,越發(fā)可愛,不禁紅了臉
“現(xiàn)在,你看,我已經(jīng)考上了。你也要加油,我在大學等你?!?/p>
鈴木合子紅了臉,上前抱住了折木。
“等我,一年,就一年?!?/p>
......
折木駿打了個寒顫,醒了過來。看著毫無生氣的月光
“哼,就一年?!?/p>
折木露出慘白的微笑,伸手摸著南部十四式,含在嘴里
“砰!”
洞里依舊靜得出奇。
戰(zhàn)壕
一條戰(zhàn)壕里,坐著兩個兵
一個是學生,一個是農(nóng)民。
......
“大哥,能給我來條煙嗎?”
“呦,你這個學生娃娃也耍壞了?”
“沒有,大哥,你看那美國電影,什么《鐵騎》《篷車》,不是抽煙壯膽嗎?!?/p>
“打住,你們讀書的喝過墨汁懂得多,別在俺面前撇著撇那。來,給你一根?!?/p>
“謝謝大哥!”
學生接過煙條,自己點了,吸了一口,嗆的稀里嘩啦
“咳咳咳!”
“哈哈,俺就說,小孩子家家的抽什么煙嘛,哈哈”
學生錘了錘胸口,無奈地笑著。
“我說大哥,等戰(zhàn)爭結束了,你準備干嘛?”
“你說的是啥戰(zhàn)爭?”
“我的意思是把鬼子趕跑了”
“哦,這意思。哎呀,你看看俺,從太原打到徐州,從徐州打到武漢,又回到閻老西的地盤,和鬼子你來我往,紅刀子進白刀子出嘞,乏嘍?!?/p>
“那還是回家種地?”
“種地?俺嘞,從民國二十三年開始打仗,到現(xiàn)在六七年了。哪里來的地。”
“那想家嗎?”
“哼,俺呀,也算不上有家。三年前老娘死了,自己也沒個娃娃。婆娘,現(xiàn)在也不知道咋樣,你說,唉。”
學生不再發(fā)問,兩個人抽著煙,沉默著吞云吐霧。
“那你嘞?準備干嘛?”輪到農(nóng)民問了。
“我吧,還是想回去上學。做棟梁?!?/p>
“你嘞學校在哪?”
“在南方?!?/p>
“你不好好讀書,出來干這個?”
“大哥,話不能這樣講,我是中國人,要保家衛(wèi)國,多殺日本鬼子。前幾天我還放到幾個?!?/p>
“保家衛(wèi)國。為了這,死了多少人,沒了多少家?!?/p>
學生低了頭,不再說話。
“其實,我是偷偷跑出來的。”
“嗯?”
“我是老小,父親母親最疼,大哥在上海和鬼子拼刺刀死了,二哥去了緬甸,生死未卜。父母不敢再讓我走了。可是,我就是不想讓鬼子欺負中國人,不想讓他們再屠三十萬。那天晚上,我留個信,我翻墻跑出來,去投軍?!?/p>
農(nóng)民看著學生略有紅的眼,不再說什么。
晨光破曉,煙也抽完了。遠處又傳來了炮火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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